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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这四人作案的动机又是什么呢?
——要说他们背后无权贵支撑,怕是鬼都不会信。
可问题恰也出在这儿,如今沈安若既已得知他们是景都贵女失踪案的参与者,那也就等同于四人皆暴露在外,已然难逃法网恢恢。
抓捕这四人并不难,难就难在是什么原因使得这四人铤而走险,不惜豁出性命的。
要知道,一旦察子招供,这四人也会完全暴露,他们不会想不到这一点,但,他们的底气又是什么?
——做事是需要底气的,做恶事更是需要本钱的,他们不可能明知是死罪,还能有恃无恐、肆意妄为。
如今,看似清晰明了,实则迷雾重重。
眼下,断水流和姚天翔是必须要抓的,加之墨影昨日提到北戎宰相杨楚金疑似曾在漕帮出现过,那漕帮帮主断水流自然也就成了重点审问对象。
但,断水流和姚天翔一旦被抓,必会引起某蒙面女子和快剑董锐的警惕。
故,是否也该先安排察子,诱捕某蒙面女子和快剑董锐呢?
想到这里的沈安若,欲要起身之际,突有一飞刀破窗而入。
紧接着,墨影破门,凝神望了一眼沈安若后,便取下了扎在紫檀案几上的飞刀。
——刀身带有折好的纸张,纸张上写着:彩莲在凤鸣桥畔。
墨影当即认出了纸张上乃是孤露的字迹,似松了一口气,叹道:“我说这飞刀怎能不偏不倚寻到王妃您的位置,大概是孤露在暗处观察到我的身影了,故才如此笃定王妃您就在书房中...”
沈安若抹了一下案几上的木屑,“孤露射出的力度并不大,她应是也怕伤到我...”
“只是...我现下似乎没那么想要见到彩莲了...我的心在抗拒,我的身体也在拒绝着...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这感觉很强烈、很不好...”
墨影,沉声道:“孤露既带不回彩莲,那彩莲定是出了什么状况...王妃既不愿前往,那就由属下代劳吧。”
“不。”沈安若一瞬起身,面上无波澜;不过,在那看似沉稳的面容下,却隐隐透着一股锋锐的冷意,“我必须要去...无论哪种结果,我都要去。”
她有想过彩莲会遭遇不幸,可当她真正见到彩莲时,却还是连连作呕,揪心隐痛。
——彩莲的身体已在水中泡得泛白,那几乎不像是人的白也透着凄惨与幽怨;其眸子圆睁,像是死前见过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,且还无了左臂。
——其左臂不是完整丢失,而是被人从左肘下方砍去,伤痕整齐像是利刃所为。
刑部侍郎孟广桧率先上前,安慰道:“郡王,臣听闻死者乃是镇北王府的婢女,还请郡王节哀呀...”
景都巡抚周群昌也顺势言道:“景都府衙收到消息时,此女子已然被人从水中捞起,无了生息...臣定会全力侦办此案的。”
“不过...”他瞟了一眼立身一旁、始终冷着脸的孤露,“这位青衣女子自称是王府中人,她不仅拒绝仵作勘验,还命人守着死者尸身不让人靠近...如此一来,我景都府衙又要如何破案呢...”
“滚!都给孤滚!”沈安若一瞬回眸,本蹲身作呕的她也绽出了如厉鬼般的红眸,“周群昌...你是不是眼瞎呀!?没见青衣女子身侧站的是镇北军将士吗?!”
她缓缓起身,步步逼近着周群昌,接着狠厉道:“像你这种官员,孤见得多了。你不过就是想让孤拦下此案,那你景都府衙也好落个清闲。”
“你敢说...你当真认不出镇北军的甲胄吗?!”
周群昌惊眸颤身,连忙跪拜,“臣罪该万死!还请郡王恕罪!恕罪呀!”
“恕罪?”沈安若一声哼笑,多有讥嘲,“景都百姓有人身死,自然该由你这个景都巡抚负责查办。可你却想着急切撇清关系,那要你这个景都巡抚还有何用?”
“来人呀!将这个一心只想悠闲的景都巡抚押至皇城司,孤倒想看看你平日里都是如何替民做主的!”
随在孤露身侧的两名镇北军将士那是丝毫不含糊,一瞬押下周群昌,周群昌的胳膊当即脱臼,被抬高至背后。
他是再难直起腰身了,可他除了阵阵痛吼外,还如杀猪般哀嚎着“郡王饶命...”
沈安若大手一挥,两名镇北军将士也直接带走了周群昌。
随后,她朝围观的众百姓缓缓拱手,“众位,还请散去吧。景都皇城不该出现这种事,既出现了...我沈安若便也绝不会放过真凶!”
百姓骤然欢呼,连连叫好,也在叫好声中逐渐散去。
“彩莲的尸身虽泡过水,但,据我推断,她应是死于昨夜亥时左右。”孤露见百姓散去后,便直奔主题,冷面冷言,“可凶手既砍下了彩莲的左臂,就不该再将彩莲丢入水中,唯一的解释是凶手想要掩盖气味。”
“王妃你看...”她用手指戳了戳彩莲的肌肤,“彩莲的尸身的确出现了被水泡过的臃肿,但这臃肿却不是整体臃肿,只是表层臃肿罢了。也就是说,彩莲的内部肌体已然僵硬,这也表明她是在身体僵硬后才被丢入水中的。”
沈安若一脸诧异道:“死后又被人丢入水中...只为遮掩气味...那是不是也证明彩莲死前去过什么有浓重气味的地方?”
孤露点了点头,“彩莲身上并无其他外伤,这表明彩莲也是在断臂后流血而亡。按照动脉失血速度,彩莲被砍下左臂后最多半刻,其心脏便会停止跳动;若生前受到极度惊吓或过度兴奋,导致心脉骤停的话,那在六十声数之内就会丧命。”
“而,据住在附近的百姓反应,有人曾在寅时听到有人落水的声音。那时外面很静,就算有人听到也多半是半睡半醒的状态,所以,不排除幻听或做梦的可能。”
“我们暂且就按彩莲是在寅时被人丢入水中的,那从亥时到寅时也有三个时辰左右,现下彩莲的尸身仍处于尸僵状态,亦是死前的姿态。”她说到此处,缓缓蹲身,搬动着彩莲的手指,继续说:“其十指蜷缩,不像是在抓什么物件,倒像是紧扣着地面;指甲中还残留着少许木炭屑,且每个指甲缝中皆有。”
“木炭因燃烧稳定、烟尘较少,是炊事首选,但,木炭可不是寻常百姓能用的,能时常用上木炭的也唯有官员和商贾了。由柞树、麻栎做成的硬木炭,贴近细闻有极淡的烟熏感,类似于晒干的松针被碾碎的青涩气息;果木炭,也就是枣树、梨树制成的,带有隐约的甜感,如同焦糖边缘冷却后的硬壳;竹炭,则是散发着清冽的矿物质感,近似于雨水打过玄武岩的潮湿气息。”
“在这景都皇城内,人们常将木炭储存于陶翁中,封口前会垫上一层新鲜橘皮,正是为了中和木炭的腥气。木炭的腥气很难去除,因此放置木炭的房间也会有极大的气味,彩莲的指甲缝中既有木炭残留,那也代表着她死前就躺在或趴在木炭屑沉积的地面上...可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...”
“按道理说,就算我们闻出了彩莲身上有木炭的腥气,我们也很难锁定具体地点,且还多半会涉及到朝中官员的府宅。这本能布下疑阵,让我们一时之间难以探寻,可凶手为何还要将彩莲的尸身丢入水中,有意去除掉她身上的木炭气息呢?这是不是也表明,彩莲身上还有着比木炭气息更难以掩盖的其他气味呢?”
沈安若未曾想到,单是木炭竟就有这么大的学问,她虽不懂哪些木炭都有哪些气味,但她还是很认同孤露的说法,彩莲的尸身之所以会在凤鸣桥下的水道中出现,并不是为了制造溺水的假象,而是在掩盖死前身上的气味。
可,到底是什么气味能盖过木炭的腥气呢?
她不禁朝一旁染坊内的小楼望去,前不久原皇城司正使江晦就死在这小楼中,杏黄色裙缕女子也曾在小楼中出现过...此刻,楼中是否还能寻到些许线索呢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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