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 “谐振灵根”理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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＞ 黑石城“铁砧”工坊地下密室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、血腥气与金属冷却后的独特腥气。齐墨倚靠在冰冷的石壁，脸色依旧苍白，但眼神深处那簇历经熔炉冰狱淬炼后的火焰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锐利。他摊开粗糙的手掌，指尖一缕微弱却前所未有的凝练灵力丝线蜿蜒游动，如同被驯服的萤火——这是经脉初步疏通、丹田初步稳定带来的微弱馈赠。

＞ 石山默默将一盆清水和干净的布巾放在他触手可及之处，粗犷的脸上残留着目睹那场“自我酷刑”后的余悸。夜枭隐于阴影，目光却不再只锁定老烟枪，而是带着难以言喻的探究，反复扫过齐墨和他身边依旧昏睡、但银白毛发下隐隐流转淡金光晕的雪影狐。

＞ 老烟枪佝偻着背，蹲在几块布满蛛网般裂纹、彻底失去灵光的寒铁精英矿石旁，布满油污的手指颤抖地抚摸着矿石冰冷的断面。他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断面处残留的、极其细微的能量场耦合痕迹，仿佛要将其烙印进灵魂深处。那痕迹，超越了他对天工阁“灵工内窥”禁术的所有认知！

＞ 齐墨的目光掠过关心、警惕与震撼，最终落回自己摊开的掌心。那缕微弱的灵力，如同风中残烛，随时可能被丹田的“破漏”和灵根的“报废”掐灭。经脉的初步疏通只是拓宽了道路，但道路尽头的“引擎”和“接收器”依旧是一堆废铁。

＞ 灵根！那混乱残缺、谐振失灵的“天线阵列Alpha”！这才是废材的根源！逆天改命的终极堡垒！工程师的思维在疲惫的身体里再次高速运转，冰冷的科学之光穿透修真天赋的迷雾——既然无法立刻更换硬件，那就先给它接一个外置的“信号放大器”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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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山看着齐墨指尖那缕微弱却稳定的灵力丝线，粗重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。他不懂那些复杂的经脉、丹田、灵根，但他能感受到齐墨身上气息的变化。之前的齐墨，像一口即将枯竭的浅井，每一次动用灵力都带着透支的虚弱。而现在，虽然依旧虚弱，但井底似乎有了一丝微弱却持续的水源在渗出。这变化，是那场看得他都心惊肉跳的“酷刑”换来的。

“感觉…咋样？” 石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，打破了密室的沉寂。他递过一块浸湿的布巾。

齐墨接过布巾，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微微一振。他擦了擦脸上干涸的血污和汗渍，动作牵扯到体内依旧隐隐作痛的经脉和丹田，让他倒吸一口冷气，但眼神却异常平静。“死不了。” 他的声音沙哑，却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沉稳，“路…通了一小段。”

他抬起手，指尖那缕灵力丝线随着他的心意，灵巧地绕着他的手指盘旋了两圈，然后如同归巢的倦鸟，缓缓没入指尖消失。“灵力运转…顺畅了些。存得住一点了。” 他感受着丹田内那依旧稀薄、却不再像之前那样飞速漏走的微弱气旋，以及经脉中灵力流过时阻力明显减小的感觉。这是【灵枢I型】带来的最直观改变。

阴影里，夜枭的目光闪烁了一下。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缕灵力丝线中蕴含的、比之前精纯凝练一丝的气息，以及齐墨控制它时那种举重若轻的稳定感。这绝非简单的伤势好转！这小子…真的在改造自身！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在他心中升起。他下意识地又瞥了一眼角落里的老烟枪。

老烟枪仿佛没听见石山的问话，也没看到齐墨的演示。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那块报废的寒铁精英矿石上。他用仅存的右手手指，近乎痴迷地摩挲着矿石断裂面上那些极其细微、只有在他这个层级才能勉强感知的能量纹路。那不是天然形成的，也不是粗暴能量冲击留下的，那是…一种精密的、主动的、将矿石本身稳定灵力场域的特性发挥到极致、并强行与另一种狂暴能量（药力\/反噬）进行耦合引导后留下的“烙印”！

“场域…耦合…频率共振…能量引导节点…天工在上…” 老烟枪的嘴唇无声地翕动，浑浊的老眼爆发出骇人的精光，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。“这手法…这思路…根本不是禁术！这…这是比禁术更…更…” 他找不到词来形容。天工阁的“灵工内窥”是强行窥探生命奥秘，带着毁灭性的掠夺意味。而齐墨所做，更像是在用一套精密至极的、他完全无法理解的“规则”，在生命的画布上进行破坏性的…重构？或者…升级？他猛地抬起头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齐墨，那目光不再是审视，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求知欲和…恐惧！

“小子！” 老烟枪的声音尖锐得破了音，带着一种发现稀世珍宝又怕它下一秒就碎裂的颤栗，“你…你是怎么做到的？！那寒铁精英的力场…你是怎么让它和药力、甚至和…和那‘东西’（他不敢提天地反噬）耦合起来的？！还有引导药力精准作用…这绝不是灵力操控！绝不是！”

面对老烟枪近乎失态的逼问，石山和夜枭都屏住了呼吸。密室内的气氛瞬间再次绷紧。

齐墨擦拭嘴角的动作微微一顿。他缓缓放下布巾，迎上老烟枪那双燃烧着求知与惊惧火焰的眼睛，疲惫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。解释？怎么解释分子生物学、材料力学、能量场耦合理论？怎么解释【物质解析】和【精密控制】这两个源自灵魂的金手指？

“想知道？” 齐墨的声音平淡无奇，却像一盆冰水浇在老烟枪头上，“很简单。”

他顿了顿，在三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，缓缓抬起右手，伸出食指，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。

“靠这里。”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，“靠‘算’。”

“算？” 老烟枪一愣，浑浊的眼珠里充满了茫然。算？算什么？灵力流转？药性生克？这谁不会？但那种精密的场域操控…那是能算出来的？

“算物质的本质，算能量的流动，算结构的承压，算变化的临界点。” 齐墨的声音不高，却如同冰冷的刻刀，在空气中划下清晰的痕迹，“算到极致，万物皆可解，万物…皆可控。” 他目光扫过地上报废的寒铁精英矿石，“包括用它来稳定一场发生在体内的能量风暴。”

“算…” 老烟枪如同魔怔般重复着这个字，脸上的狂热渐渐被一种深沉的迷茫和巨大的挫败感取代。算？这轻飘飘的一个字背后，代表的是何等恐怖的知识体系和思维方式？他毕生浸淫炼器，追求的是火候、手感、灵性，是无数代匠师口口相传的经验秘法。而“算”？那是什么东西？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！

石山听得云里雾里，但他看懂了老烟枪脸上那从未有过的失魂落魄。他心中对齐墨的评价，再次拔高到一个难以企及的程度。这小子，不仅是个疯子，更是个…怪物一样的智者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