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一字千金，如何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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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字千金，如何？

“……想当年，金戈铁马，气吞万里如虎。”</p>

“蛮王草草，封狼居胥，赢得仓皇北顾。二十一年，望中犹记，烽火蜀州路。回首难忘，婆娑庙宇，一片旌旗玄甲。凭谁问：萧侯老矣，尚能饭否？”</p>

萧无戈朗声背诵完，胸口莫名沸腾的热血让他小脸微微涨红。</p>

萧无戈连忙喘了口气，心下略有忐忑，生怕表现太差被萧远等人责怪。</p>

只是，此刻的宅院内却是鸦雀无声，根本没人注意他。</p>

旁边老孙名辅，字长明，年轻时科举致仕为官，曾任蜀州布政使司左布政使。</p>

为官功绩如何暂且不说，但他学识是有的。</p>

因而在听完这首词之后，他难以抑制的涌出一股惊艳之感，脱口而出：</p>

“好词，好词啊，缅怀过往，豪气横生，一字一句都恰到好处，老萧，你这次寿宴怕是会惹得很多老家伙眼馋。”</p>

乾国公张瑄嘴角微微抽动，想着他娘的这确定不是写给我的？</p>

“好词是好词，不过放在老夫身上更合适。”</p>

一旁的萧秋韵听得眼眸溢彩连连。</p>

不过触动最大的莫过于萧老侯爷，萧远。</p>

他端坐在椅子上，没有理会两位老友的话，嘴里不停念叨着这首词作中的内容，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过往几十年的征战日子。</p>

其中有他在蒙水关击退蛮族大军，有他率领定远军南征婆湿娑国，将大魏旗帜插遍那里各座城池。</p>

也有他萧家诸位子孙战死沙场时的悔恨懊恼。</p>

他的荣耀、铁血、激荡和豪迈，就如同昨日发生的那般都还历历在目。</p>

不禁让他眼眶泛红，语气唏嘘：“难为陈逸了，为老夫写出这样的贺寿词，哎。”</p>

张瑄满脸吃味儿，“你就偷着乐吧，不想要给我。”</p>

就算词中说的都是事实，但“想当年，金戈铁马，气吞万里如虎”描写的豪迈雄心，用在老萧身上就……就他娘的让他觉得可惜。</p>

萧远气笑了，“滚。”</p>

孙辅却是叹气道：“老萧，你那孙女婿这次着实送了你一份大礼。”</p>

“怎么说？”</p>

“这首词足以流芳百世，你说是不是大礼？”</p>

以孙辅的见识，不难看出这首词作的威力，等于萧远这半点文采都没有的老货跟着流芳百世。</p>

“流芳百世？那岂不是老夫……”</p>

“没错，你要跟着这首词作千古留名了。”</p>

萧远一愣，说不高兴是假的，人活一世谁不想留名？</p>

可是他总觉得有些别扭，合着他戎马一生，不及一首诗词传扬时间长啊。</p>

这时，孙辅反应过来，看向萧老侯爷，上下里外仔细打量一番，蓦地露出些和气笑容：</p>

“老萧啊，再过不久也是老夫的寿辰，不如打个商量，将这首词作转赠给老夫？”</p>

说着，他还拍着胸脯保证：“你放心，润笔费我一定给得足足的。”</p>

没等萧老侯爷拒绝，孙辅径直起身，气的吹胡子瞪眼：“你个老不羞，忒不要面皮，连这样的心思都敢想？”</p>

张瑄斜睨他：“老孙呐，老夫乃是当朝乾国公。”</p>

“我还是永平三十二年进士及第呢，任你这个老家伙怎么说，这首词都没你的份，你杀过蛮族嗯……便是杀过一些又如何，你去过婆湿娑国吗？”</p>

“老夫明日便率交州和广越府的大军压境，势必将旌旗插遍！”</p>

“那定远侯处呢？”</p>

“老夫决定在这里大办寿宴，是否可行？”</p>

“你，你不要脸！像这等百年难遇的佳作怎能如此，怎能如此轻贱？”</p>

“百年难遇？”张瑄思索片刻，顿时拍了下大腿，看向萧远道：“老萧，一字千金，如何？”</p>

“滚！”萧远笑骂道：“你不要脸，老夫还是要的。”</p>

“若被人知道老夫将孙婿写的贺寿词转卖，老夫怕不是要遗臭万年。”</p>

张瑄砸吧着嘴，仍有些不死心的拿眼神示意旁边萧秋韵说和说和。</p>

他着实喜欢这首词作，尤其那一句“蛮王草草，封狼居胥，赢得仓皇北顾”，这等战绩流传出去，足以彰显他的勇武和功绩。</p>

要知道当初蛮王率大军北上扣关，他也曾带着交州兵士前来支援。</p>

萧远虽为三军统帅，但是击退蛮王大军也有他张瑄一份功劳啊。</p>

萧秋韵见状，想了想笑道：“爹，这首词作好是好，但明显是以大伯生平所作，不一定适合您。”</p>

“依秋韵之见，解铃还须系铃人，写这词的人可就在府内啊。”</p>

张瑄一想，笑了。</p>

“的确是这个理儿，老萧，这首词老夫不和你争，找你借个人总行吧？”</p>

“无戈的姐夫是吧？姐夫？”</p>

张瑄顿了顿，笑容收敛，咦道：“是二丫头的夫君，陈玄机的庶子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