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章 行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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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板子打完，高管事屁股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，人也晕死过去。</p>

暖烟见此，早吓得花容失色。</p>

世人总是对柔弱美艳的女子格外怜惜宽容，见到美人如此凄惨，不少士子心生不忍，心中暗暗感叹十板下去，美人怕是要香消玉殒了。</p>

不过律法在此，他们也无力改变。</p>

再看立在公堂之上的陈砚，纷纷摇头。</p>

到底还是年纪小，哪里知道怜惜为何物。</p>

王知府抽出一支红头签，往暖烟面前一丢：“行刑！”</p>

见到衙役们朝她走来，暖烟眼前一黑，昏死过去。</p>

重板子砸下，剧烈的疼痛又将她惊醒。</p>

皮肉裂开的疼痛让她痛呼连连，惹得不少自认风流的士子们不忍再看。</p>

十板子打完，那暖烟已经晕死过去，烟柳阁的老鸨瞧着她那惨样，险些不想要她。</p>

到底是自己的摇钱树，还是让人将她带走。</p>

王知府退堂后，陈砚本要离开，却被王知府叫到了后堂。</p>

此时的王知府已经脱下了官帽，正端着茶碗，一下下刮着茶叶。</p>

低头一看，陈砚端端正正站在屋子中间，一脸坦然。</p>

瞧着他这样，王知府胸口火烧火燎。</p>

真来气！</p>

王知府将盖子砸在碗上，又将碗重重放在桌上：“你真有能耐。”</p>

这话从一府之尊嘴里说出来，实在让人腿软。</p>

陈砚倒是顺势拍起马屁：“仰仗座师公正廉明，爱民如子，学生方才敢报官为自己讨回公道。”</p>

王知府被气笑了。</p>

合着他点了这小子为第二名，这小子就是这般报答他的。</p>

府试的座师虽比不得乡试会试的座师，到底还有一层师生关系在。</p>

可听到陈砚一口一个座师，一口一个学生，王知府心里火气更甚，语气也更冷了几分：“自古神童众多，能真正做出一番作为的却是寥寥，你可知为何？”</p>

陈砚恭敬：“学生不知。”</p>

王知府道：“因他们年少成名，多自负，必不会对权势心存敬畏。他们却不知，只有才学是无法保全自身的，在权势面前，他们与目不识丁的庄稼汉无异，你可明白了？”</p>

陈砚低头：“学生受教了。”</p>

他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，王知府在点拨他，他是受这份恩情的。</p>

听不听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。</p>

王知府见他如此轻易应下，就知道陈砚根本没听进去。</p>

看着如此年幼的童生，王知府敛下情绪，意味深长道：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，韬光养晦，待到自己有能力与之对抗，方才是明智之举。”</p>

一个农家子与高门大户对抗上，多半是农家子受了委屈。</p>

王知府自是知道这个道理。</p>

可他不想让一株幼苗还未成材就被摧毁，也就多说几句。</p>

王申也是农家子出身，自是知晓农家子想要出头如何艰难，对陈砚也就多了几分真心的关切。</p>

陈砚朝着王申深深作了一揖，态度越发恭敬：“多谢座师指点，学生此番也不过是为求自保，若今日学生不报官，往后有心人将烟花之地女子拦学生马车之事传去别处，学生的名声就要毁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