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二章 水太凉，且观我这块大饼圆不圆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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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太凉，且观我这块大饼圆不圆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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晴空万里，阳光明媚。</p>

波澜不兴的秦淮河，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，想来水温应该不太凉。</p>

头戴阳明巾的钱谦益，眉头微皱。</p>

眼前之人一会看河水，一会看自己头顶帽子的，真是好生无礼。</p>

“原是牧斋先生当面。”</p>

林道拱手试探“先生不在绛云楼观书，何至此地？”</p>

钱谦益蹙眉，心中大为不满。</p>

你我素不相识，管的倒是挺宽。</p>

“老夫行事，何须与人报备述说。”</p>

这么一说，林道就确认了，眼前之人的确就是钱谦益。</p>

明末著名人物之一。</p>

最出名的事迹，就是明亡之时，柳如是喊他一起殉国，却是以水太凉为由拒绝。</p>

之后野猪皮推行留发不留头，他又以头皮痒为由，带头剃金钱鼠尾。</p>

史料记载，去年的时候，钱谦益顶着巨大的压力，迎娶了柳如是。</p>

为柳如是修建了绛云楼。</p>

这件事情，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。</p>

因为他是大礼迎娶的名技柳如是，而不是小轿子抬进门的纳妾。</p>

“相逢便是有缘。”</p>

林道心中迅速转换念头，面上却是展露笑颜“牧斋先生，同饮一杯如何？”</p>

钱谦益干脆摇头“老夫还有他事，既是误会解除，那就各自上路。”</p>

按理说，他这种等级的致仕大员，有人冲撞了自己的轿子，一张片子送入衙门，足以将人拿下进去享受牢狱服务。</p>

可他钱谦益，是被革职的。</p>

而且去年迎娶柳如是，又闹出了好大的动静来。</p>

他现在不想多事，再添麻烦。</p>

眼见钱谦益要走，林道当即上前一步“牧斋先生莫急，某这里有先生喜欢的稀罕之物。”</p>

他很清楚的知道，若是走正常门路。</p>

他林道这样的黑户，连钱谦益府上的大门都进不去。</p>

现在既然遇上，当然不能就这么放他走。</p>

四周家仆们迅速围拢上来，可林道却是毫不在意，只说了这一句话。</p>

钱谦益抬手制止了仆役们。</p>

他观眼前之人气宇轩昂，身材高大，更兼一身健康光泽的肤色，望之不似俗物。</p>

想来也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行凶。</p>

“老夫虽不是什么豪奢之人。”钱谦益略有不满“可家中也算富裕，不缺甚稀罕物。”</p>

林道笑言“听闻牧斋先生喜好藏书，我这有本古本《齐论》，不知先生可有兴趣？”</p>

正打算转身上轿的钱谦益，顿住了脚步。</p>

他转身打量着林道，目光之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。</p>

“怎么可能！？”</p>

汉时之《论语》，有《鲁论》《齐论》《古论》三个版本。</p>

这其中的《齐论》，因多出了《知道》《问王》两篇而独具特色。</p>

可《齐论语》，却是于魏晋时期逐渐散佚，之后彻底失传。</p>

钱谦益是吴越武肃王钱镠的后人，家族世代都是素封之家。</p>

他自己更是做过朝中重臣。</p>

财货珠宝什么的，他不在乎。</p>

稀罕物什么的，这些年的舶来品也是见识过不少。</p>

林道说别的东西，他顶多晒然一笑，转身就走。</p>

可一说到儒家失传的书篇，他就不淡定了。</p>

这就不是钱的事！</p>

林道此时，反倒是后退了一步。</p>

“不知牧斋先生，可否坐下一叙？”</p>

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，钱谦益狐疑打量“你真有？你可知，齐论早在魏晋时期就已失佚。”</p>

“是否真的有，我拿出来的时候，先生自是知晓。”</p>

林道不是骗他，是真的有。</p>

攻破邺城的时候，王猛就急着收集各类典藏书籍。</p>

拿下江左，高门大户之家抄家之时，更是找到了数不胜数的书册竹简。</p>

这其中就有齐论。</p>

钱谦益仔细盯着林道打量，观他不似作伪。</p>

颔首点头“好。”</p>

他左右看了看，抬手示意一旁的偌大花舫“请。”</p>

这大白天的就上花舫.林道迈步上前，跟着上了船。</p>

秦淮河上的高档花舫，本质上是走名气路线。</p>

士绅名仕们，都喜欢在花舫上高谈阔论。</p>

身边有名技相陪，那更是雅事。</p>

所以在上档次的花舫上招待，在这个时代是潮流，并非什么琐事。</p>

至于说专门做那生意的，通常都是类似乌篷船的小船上。</p>

有点身份地位的，也不会去。</p>

“牧斋先生来了~”明显刚起床不久的鸨母，急忙上前迎接“昨夜梦到喜鹊叫，原是应在了此刻。”</p>

看来钱谦益是这边的常客，认识他的人不少。</p>

“今日聚友，借贵宝地一用。”</p>

钱谦益说话很是客气，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自持。</p>

“这位公子真是一表人才。”鸨母笑靥如花，说话又好听“船上的姑娘们若是见着了公子，想来都是走不动道~”</p>

林道没听懂，只当是场面客套话。</p>

钱谦益却是懂的，他笑问“还不知小友高姓大名？”</p>

“姓林名道，字子厚。”</p>

“牧斋先生，子厚公子。”鸨母上前引路“请。”</p>

船舱宽敞，多有隔断。</p>